騰沖：白鷺蹁躚農耕忙

“白鷺忽飛來，點破秧針綠”。

眼下，正值農田耕耘、種植水稻的時節。云南省騰沖市城郊的農田里，農機在田野間往來穿梭耕作，隆隆聲響徹騰沖壩子。成千上萬的白鷺聞聲翩然而來，在翻耕的水田里覓食、嬉戲，構成一幅白鷺蹁躚農耕忙的美麗生態畫卷。

在騰越街道馬常社區的農田里，白鷺跟在旋耕機后，覓食嬉戲。（萬菊芬 拍攝）

白鷺屬于國家二級保護動物，對棲息地的環境特別挑剔。如果環境稍有污染，它便悄然飛走，因此被稱為大氣和水質狀況的監測鳥，享有“環保使者”的美譽。綠水青山的生態城市騰沖，是“最適宜人類居住的地方之一”，2019年獲得“美麗山水城市”稱號，是全國第二批“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”實踐創新基地、第一批“國家森林康養基地”。自古以來，白鷺就與騰沖人民和諧相處，許多村莊都有白鷺固定的棲息地，白鷺們在村莊附近的竹林、杉木林中筑巢，戀愛，交配，生兒育女。因此，誕生了好幾個以“白鷺之鄉”“白鷺村”“白鷺塘”等冠名的村莊。

在中和鎮大村社區，一對白鷺夫婦在高大的杉木樹林上，戀愛交配，哺育后代。（萬菊芬 拍攝）

騰沖的白鷺品種齊全，除了大白鷺、中白鷺、小白鷺以及雪鷺，也就是全身雪白的，我們通常稱的“白鷺”外，還有身體白色，頭頸和翅膀橙黃色的牛背鷺，身灰腹白、身體細瘦、性格孤僻的蒼鷺，翼白色、身體具褐色縱紋的池鷺，等等。它們喜歡吃各種小魚、黃鱔、泥鰍、蛙、蝦、水蛭、蜻蜓幼蟲等，也吃少量植物種子。一般時候，白鷺以家族聚集覓食休息，也喜歡幾只或者成對活動。但在耕田季，就會呈現出“民族大融合”的壯觀場面，不同家族、不同品種的白鷺們，數以億計，如雪片一般掠過山林和村莊，往耕作的田里飛來，或跟在旋耕機后面翩飛，或聚集于水田中靜靜“垂釣”，等待藏匿在淤泥中的“獵物”浮現，然后精準狠地用鐵色的長喙啄住，叼起，甩掉淤泥水草，美美享受饕餮盛宴。偶爾有點小摩擦，也絕對不會大動干戈，拌嘴幾句，追逐打鬧幾秒鐘，便又停下安靜狩獵。

在西源街道馬常社區的水田里，千百只白鷺和平覓食的生動場景。（萬菊芬 拍攝）

如果旋耕機停下休息，白鷺們似乎聽到號令一般，除了少數“捕獵”運氣不佳還沒吃飽，還在繼續走動覓食的外，大多數白鷺立即原地休息待命?；蛄⒂谒镉倌嘀?，或站于田埂上，或去待耕的田中青草間、新荷下乘涼。靜靜地，不聲不響，有的單腳獨立，有的藏頭露尾，有的伸長脖頸眺望遠方，有的梳理漂亮的蓑羽，仿佛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熱鬧過。剛才的翩飛、追逐、覓食、嬉戲，都是久遠的一場夢。

在西源街道馬常社區的農田里，牛背鷺在新荷下靜靜休憩的場景。（萬菊芬 拍攝）

在騰沖，人們視白鷺為益鳥、吉祥鳥，喜愛白鷺，保護白鷺，成了大家約定俗成的規矩。幼鳥不慎從樹上掉下來，人們會搭上梯子將它送回巢穴；白鷺的翅膀不小心折了，人們會替它包扎傷口，捉蚯蚓和蟲子喂它，最后歡喜地看它傷愈后飛回自己的家。騰沖人已經將白鷺視為生命的一份子，尊重它和保護它，更把他看作生活的一部分，喜歡它和欣賞它，把它當作升騰在人間煙火之上的詩情畫意。每當看到白色精靈從山林、田野和濕地飛回來，在村莊上空緩緩回旋翔舞，人們心中就有了一種無名的安頓與愉悅。

在和順鎮來鳳山腳，白鷺歸巢，于紅紅的夕陽中靜佇的剪影。（張黎 拍攝）

再過一二十天，高黎貢山下的龍川江峽谷，也將陸續迎來忙碌的栽秧天。屆時，城鄉的白鷺們，將聞著叱牛人的吆喝聲而去，飛向掩映在山嶺和村莊間的層層梯田，那是白鷺的祖先最熟悉的召喚，現在的白鷺也不陌生。那一幅幅“老牛白鷺圖”，早已在我們祖祖輩輩的心里定格：細雨如煙，老牛如定，犁耙如船，白鷺如歌，翻開的水田掀波卷浪……風雨中的老牛和木犁，安靜陪伴的白鷺，講述著農家亙古不衰的演繹，傳遞著古老農耕文明的真諦。

在西源街道下河村的農田里，一農人正在叱牛犁田。（萬菊芬 拍攝）